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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肉蒲团-卷二:覺後禪-夏
    作者:钰龙 (01/09 12:21) 已有679人关注过本帖 共4人跟帖

    楼主:[align=left]第六回 飾短才漫誇長技 現小物貽笑大方
    詩曰:[/align][align=left]不是房中作幹材,休將末技惹愁胎。
    暗中誰見潘安貌?陣上難施子建才。
    既返迷魂歸楚國,問伊何事到陽臺?
    生時欲帶風流具,尺寸還須自剪裁。[/align][align=left]賽崑崙坐下地來,先問未央生道:「賢弟這一向可曾有甚麼奇遇麼?」未央生怕他要卸擔,只回沒有。回過之後,接口就問道:「長兄方纔所說的是那一家?在那一處?多少年紀?怎麼樣的姿色?快請講來。」賽崑崙道:「我如今尋著的不止一个,共有三个在那邊,說來隨你揀擇。但是三个之中,只許你一个。你却不要貪心不足,都想要做起來,這就成不得了。」未央生心上疑惑道:「我心上有三个,他口裏也說三个,莫非就是前日見的不成?若果然是,只要弄得一个上手,那兩个自然會來,何須要他幫助?」就回覆道:「豈有此理!只要有一个也就勾得緊了,怎敢做那貪得無厭之事!」賽崑崙道:「這等纔好。只是一件,各人所好不同,我說好的,你未必說好。有便有這三个,還不知你中意不中意。」未央生道:「長兄見廣識多,自然曉得好歹。只有小弟中意的長兄未必說好,豈有長兄說好的小弟反不中意?」賽崑崙道:「這等我且問你,你還是喜肥的?喜瘦的?」未央生道:「婦人家的身体,肥有肥的妙處,瘦有瘦的妙處。但是肥不可勝衣,瘦不可露骨——只要肥瘦得宜就好了。」賽崑崙道:「這等說來,三个都合著你的意思。我再問你:你還是喜風流的?喜老實的?」未央生道:「那自然是風流的好了。老實婦人睡在身邊,一些興趣也沒有,倒不如獨宿的乾淨。小弟生平極怕的是老實婦人。」賽崑崙搖頭道:「這等說來,三个都不是你的對頭。」未央生道:「請問長兄,怎麼見得那婦人老實?」賽崑崙道:「這三个婦人不約而同,緫是一般的家數。若論姿色,都有十二分,只是『風流』二字不十分在行。」未央生道:「這个不妨。婦人家只要本色好,那風情態度是可以教導得來的。不瞞長兄說,你弟婦初來的時節也是个老實頭,一些風情也不諳。被小弟幾日工夫把他淘鎔出來,如今竟風流不過了。只要那三个婦人果然姿色好,就老實些,小弟自有變化之法。」賽崑崙道:「這也罷了。我還有一件要問你,你還是一見了面就要到手的?還是肯熬幾个月工夫,慢慢伺候到手的?」未央生道:「不瞞長兄說,小弟平日欲火極盛,三五夜不同婦人睡覺就要夢遺。如今離家日久,又不曾去嫖一次,這點欲心惱得緊了。遇不著標致女子還可以勉强支持,若見了好的,又與他有些情意,只怕就涵養不住了。」[/align][align=left]賽崑崙道:「這等,丟了那兩个,單說這一个罷。那兩个是富貴人家女子,一時難得到手。這一个是窮漢的老婆,容易設法。我往常不到窮人家走動,只因許了你這樁事,終日放在心頭,不論日裏夜裏,遇了婦人,定要看个仔細。那一日,偶然從街上走過,看見這个婦人坐在門裏,門外挂著一條竹簾。雖然隔著簾子看不明白,只覺得他面龐之上紅光灼灼,白焰騰騰,竟像珍珠寶貝有一段光鋩從裏面射出來一般。再看他渾身的態度,又像一幅美人圖挂在簾子裏面隨風吹動的一般。竟把我身子逗留住了,走不過那間門面去。立了一會,只見一个男子從裏面出來,生得麤麤笨笨,衣服又甚是襤褸,背了一捆絲到市上去賣。我就走去問他隣舍,隣舍說他姓權,因平素爲人老實,人就叫他做『權老實』。那婦人就是他的妻子。我還怕隔著簾子看不仔細,過了幾日又從門首經過。他又坐在裏面。我就乘其不意,掀開簾子闖進去,只說尋他丈夫買絲。他回我道:『男人不在家。若要買絲,家裏儘有,取出來看就是。』口便回我,身上却坐了不動。我就哄他取絲出來,好看他的脚手。只見十个指頭就像藕簪一般,尖也尖到極處,嫩也嫩到極處。一雙小脚,還沒有三寸,又是不穿高底的,一毫假借也沒有。手脚雖然看見了,還有身上的肌膚不能勾看見,未知黑白何如。我又生个法子,見他架子頂上還有一捆絲,就對他道:『這些都不好。那架子頂上的取下來看看何如?』他答應了,就擎起手臂去拿。你曉得此時熱天,他身上穿的不過是件單紗衫子,擎起手來的時節,那兩隻大袖直褪到肩頭上面,不但一双手臂全然現在外邊,連胸前的兩个肉峰也都隱隱躍躍露些影子出來,真是雪一般白、鏡一般光、粉一般細膩。我生平所見的婦人,這就是第一等里面筭帳的了。我因勞了他半日,不好意思,只得問他買了一捆絲來。如今請問賢弟:這个婦人你還是喜不喜,要不要?」未央生道:「這等說來,竟是个十全的了。有甚麼不喜,有甚麼不要?只是這个婦人怎麼就能勾見面?見了面,怎麼就能勾到手?」[/align][align=left]賽崑崙道:「不難。揔做些銀子不著。我如今就拿幾錠銀子,同你去伺候。等他丈夫出門,依舊用前面的法子,闖進去買絲。你中意不中意,一見就决了。只要你愛他,他再沒有不愛你之理。終日對著那個麤笨丈夫,老老實實,一些情趣也沒有。忽然見了你,豈不動心?你略做些勾引他的光景,他若當面不惱,我回來就替你商量做事。管取三日之內,定然到手。到手之後,就要做長遠夫妻,也都在劣兄身上。」未央生道:「若得如此,感恩不盡。只是一件,你既有這樣神出鬼沒的計較,又有那樣飛墻走壁的神通,天下的事,只怕也沒有難做的了。爲甚麼這一个就做得來,把那兩个竟丟過一邊全不說起?難道畢竟是窮漢好欺負,那富貴人家不敢去惹他麼?」[/align][align=left]賽崑崙道:「天下的事,除了這一樁,隨你什麼事,都是窮漢好欺負,富貴人家難惹。只有偷婦人的這一節,倒是富貴人家好欺負,窮漢難惹。」未央生道:「爲什麼原故?」賽崑崙道:「富貴人家定有三妻四妾,丈夫睡了一个,定有幾個守空房。自古道:飽煖思淫慾。那婦人肚裏吃飽了,身上盖煖了,沒得思量,單單想著這樁事。想到沒奈何的時節,若有一个男子鑽進被去,他還求之不得,豈肯推了出來?就是丈夫走來撞見,若要捉住送官,又怕壞了富貴人家体面,若要一齊殺死,又捨不得那樣標致婦人。婦人捨不得殺,豈有獨殺姦夫之理?所以常有忍氣吞声、粧聾做啞,放條生路等他走去的。那窮漢之家,只有一个妻子,夜夜摟著睡覺,莫說那婦人爲饑寒所迫,不起淫心,就作起了淫心,與那个男子約了,也沒个幹事的所在。萬一偷摸上手,被他丈夫撞見,那貧賤之人是不顧体面、不惜恩情的,不是拿住送官,就是一同殺死。所以窮漢極不好惹,富貴人家極好欺負。」[/align][align=left]未央生道:「這極講得是了。只是既然如此,爲什麼你今日所說的事又與這兩段議論相反?」賽崑崙道:「不是我做的事與說的話相反,只因這一分人家與那兩分人家所處的地位恰好相反,所以這一家好設法,那兩个婦人一時不能到手。」未央生道:「如今小弟心上已注意在這一邊了,只是那兩个婦人何妨也說一說,等小弟知道長兄的盛意,爲我這樣費心。」賽崑崙道:「那兩个婦人,一个有二十多歲,一个只好十六七歲。他兩个在娘家是嫡堂姊妹,在夫家又是姻親妯娌。夫家世代做官,只有他丈夫這一輩沒有舉人進士,是兩个名色秀才,雖然在學,却是不讀書的。哥哥叫做『臥雲生』,與那二十多歲的婦人做親四五年了。兄弟叫做『倚雲生』,與那十六七歲的婦人成親不上三月。兩个的容貌也與方纔說的婦人一般,都有十二分姿色。只是一樣:老實。与丈夫幹事的時節,身也不動,口也不開。看他意思,竟像不喜幹的光景。婦人又不好淫,丈夫又沒有三妻四妾,夜夜一房宿歇,所以不好去筭計他。要筭計他,除非千方百計引動他的淫心,又要伺候他丈夫不在,方纔可以下手。這不是一个月兩个月的工夫。方纔說的那賣絲婦人,一來容易見面,二來丈夫常不在家,所以容易設法。」[/align][align=left]未央生見他說那兩个婦人的話,與前日所見之人有些相似,心上還捨不得丟開。又對他道:「長兄的主意雖然不差,只是也還有見不到處。你說那兩个婦人老實,沒有淫心,所以不好下手,只怕他與丈夫幹事的時節,還是他丈夫的本錢微細,精力短少,幹得他不快活,所以如此。若還遇了小弟,只怕那老實的也會不老實起來。」賽崑崙道:「我看那兩个男子,本錢也不叫做微細,精力也不叫做短少。只是比了極麤大、極長逺的,也就筭不上了。我正有一句話要請問賢弟:賢弟好色之心如此堅切,想來畢竟有所恃了。請問賢弟的本錢有多少大?精力有幾時長?也要見教一見教,等劣兄知道你伎倆的深淺,好放心替你做事。」未央生欣然道:「這个不勞長兄掛念,不是小弟誇嘴說,精力也還支持得去,本錢也還應付得來。隨你甚麼大量婦人,定要等他吃得儘飽,飲得爛醉,方纔散席。决不象酸子請客,倒把飽的吃飢了,醉的吃醒了,埋怨替他邀客的人不達時務。」賽崑崙道:「這等就好了。只是略說一說也不妨。賢弟往常與婦人幹事,大約提到多少提數方纔得洩?」未央生道:「這也不曾去數他,只是記得數目出來的,那本事也就有限了。小弟與婦人幹事,沒有甚麼規矩,只等他吃一个無筭爵罷了。」賽昆崙道:「數目記不出,時刻是記得出的。大約耐得幾更天氣?」未央生的真本事其寔只有半更天,因要賽昆崙替他做事,恐怕說少了他要借端推諉,只得加上半更湊个整數,就答應道:「小弟的力量足足支持得一更!若肯熬一熬,忍一忍,或者還延捱得幾刻也不可知。」賽昆崙道:「這等說來,也是平常的精力,不叫做高强。若是夫婦之間家常幹事,有這些本領也就好了。若還要隔家過舍去做偷營劫寨的事,只怕不是這樣平常力量可以做得來的。」未央生道:「長兄不消過慮。小弟前日買得有絕好的春方在那邊。如今止爲沒有婦人,使英雄無用武之地。只要好事做得成,到那臨事的時候,拚得用些搽抹的工夫,不怕他不長久。」賽崑崙道:「春方只能使他長久,不能使他堅大。若是本錢麄大的用了春方,就象有才學的舉子,到臨考時吃些人參補藥,走到場屋裏,自然精神加倍,做得文字出來。那本錢微細的用了春方,猶如腹內空虛的秀才,到臨考時節,就把人參補藥論斤吃下去,走到場屋裏也只是做不出。若還只圖延捱不論實際,就坐在號房裏三日三夜,有何用處?况且春方是騙人的多,知道他驗不驗?我如今也不問你驗過不驗過,只說你的本錢果然有多少大?幾寸長?你且說一說看。」未央生道:「不消說得,只還你不小就罷了。」[/align][align=left]賽崑崙見他不說,就伸手去扯他的褲襠,要他脫出來看。未央生再三廻避,只是不肯。賽崑崙道:「若是這等,劣兄就不管了。你的精力又不叫做强健,若還本錢再是渺小的,萬一弄得那婦人不疼不癢,故意喊叫起來,說你去强姦他,怎麼了得?到那時節弄出事來,反是劣兄耽悞你了。怎麼使得?」未央生生見他講得激切,只得陪個笑臉道:「小弟的本錢也看得過,只是清天白日在朋友面前取出來,覺得不雅相。如今長兄既然過慮至此,沒奈何,只得要獻醜了!」就伸手下去把褲帶解開,取出一副嬌皮細肉的陽物來,把一隻手托住,對著賽崑崙掂幾掂,道:「這就是小弟的微本,長兄請看。」賽崑崙走近身去,仔細一觀,只見:[/align][align=left]本身瑩白,頭角鮮紅。根邊細草蒙茸,皮裏微絲隱現。掂來不響,止因手重物輕;摸去無痕,應是筋疎節少。量處豈無二寸,稱來足有三錢。外實中虛,悞認作蒙童笔管;頭尖眼細,錯稱爲胡女烟筒。十三處子能容,二七孌童最喜。臨事時,身堅似鐵,幾同絕大之蟶乾;竣事後,體曲如弓,頗類極麄之蝦米。[/align][align=left]賽昆侖把他陽物看一會,又把他臉上看一會,定了半晌,再不則聲。未央生只說見他本錢麄大,所以吃驚,又對他道:「這還是罷音皮軟的時節,不過如此。若到振作之後,還有可觀。」賽昆侖道:「罷軟時節是這等,振作起來也看得見,小弟知道了。請收進去罷。」說完這一句,不覺掩住了口,大笑起來道:「賢弟爲何這等不知分量,自家的本錢沒有別人三分之一,還要去偷別人的老婆!難道那婦人的陰物是一隻鞋子,嫌他家裏的楦頭小,要把你的塞在旁邊做个木釘不成?我見你各處搜尋婦人,只說定有絕大的家伙帶在身邊,使人見了要害怕,所以不敢輕易借觀。那裏曉得是根肉搔頭,只好放在陰毛裏面擦癢,正經所在是用他不著。」未央生道:「這件傢伙也將就用得了。或者長兄自己的生得魁偉,所以俯視一切,把他不放在眼裏。不瞞長兄說,小弟這根賤具也曾有人喝采過的。」賽崑崙道:「有人喝采?那未經破瓜的處女、不曾出幼的孩童,若見了他,自然要贊嘆幾句。除了這兩種人,只怕就與劣兄一樣,不肯奉承尊具了。」未央生道:「照長兄說來,難道世上人的肉具都大似小弟的不成?」賽崑崙道:「這件東西是劣兄常見之物,多便不曾有,一二千根是見過的。只怕也再沒有第二根像尊具這般雅致的了。」未央生道:「別人的且不要管他,只請問那三个婦人的丈夫,他腰間之物比小弟的何如?」賽崑崙道:「比賢弟的强不多,大也只大得一兩倍,長也只長得一兩倍。」未央生笑一笑道:「我知道長兄的話不是真言,乃不肯替小弟任事,要借端推諉的原故,如今試出來了。我且問你,那一家兩个的,或者你夜間去偷他,看見了也不可知。這个賣絲的婦人,據你說,不過日間去一次,又是与婦人講話,不曾遇見男子,怎麼知道他的東西比小弟的長大一兩倍?」賽崑崙道:「那兩个是目見的。這一个是耳聞的。我初見的那一日,走去問他鄰舍,他鄰舍對我說了姓名。我又問他道:『這樣標致女子嫁了那麤蠢丈夫,不知平日相得不相得?』那鄰舍道:『他丈夫的相貌雖然麤蠢,還虧得有一副爭氣的本錢,所以將就過得日子,還不十分炒鬧。』我又問道:『他的本錢有多少大?』那鄰舍道:『量便不曾替他量。只見他夏天脫了衣服,那件東西在褲子裏蕩來蕩去,就像一根棒槌一般。所以知道他的本錢爭氣。』我就把這一句話牢牢記在心頭,今日定要問你借觀,就是爲此。不然,爲甚麼沒原沒故借人陽物看起來?」[/align][align=left]未央生聽了這幾句,纔曉得他是真話,漸漸有些沒趣起來。定了一會,又對他道:「婦人與男子相處,也不單爲色欲之事,或是憐他的才,或是愛他的貌。若是才貌不濟的,就要靠著本事了。小弟這兩件都還去得,或者他看才貌分上,恕我幾分,也不可知。還求長兄始終其事,不可以一短而弃衆長,把爲朋友的念頭就中止了。」賽昆崙道:「才貌兩件是偷婦人的引子,就如藥中的薑棗一般,不過借它些氣味,把藥力引入臟腑之中。及至引入之後,全要藥去治病,那生薑、棗子都用不著了。男子偷婦人,若沒有些才貌,引不得身子入門。入門之後,就要用著真本事了。難道在被窩裏相面、肚子上做詩不成?若還本錢微細,精力短少的,就把才貌兩件引了身進去,到幹事的時節,一兩遭幹不中意,那个婦人就要生疎你了。做男子的人,既然拚了性命偷著一个女子,也要與他心投意合相處一生半世便好。若還只圖一兩遭快活,爲甚麼費這樣心機?就如我們做賊的人,走到人家,一次索性偷他一千五百,也不枉耽個賊名;若只取他一兩件東西,有名無實,倒不如不去了。且不要說男子偷婦人要圖个長久快活,就是婦人瞞丈夫偷著一个男子,也可憐費多少隄防、耽多少驚嚇,也把些實際到他,等他快活幾十次、幾百次便好。若還一些受用也沒有,就像雌鷄受雄的一般,裏面還不曾得知,就完了帳,豈不悞他一生空壞了一場名節?自己心上也過意不去。賢弟不要怪我說,都像你這樣的本錢,這樣的精力,只要保得自家妻子不走邪路就勾了。再不可痴心妄想,去玷污人家女子。今日還虧劣兄老到,相體裁衣。若還不顧長短,不問寬窄,信手做去,使衣服大似身子,豈不壞了作料?等那婦人報怨也罷了,只怕賢弟心上還要恠我謀事不忠,故意尋那寬而無當的婦人來搪塞你。劣兄是個直性的人,出言粗鹵,賢弟不要見恠。從今以後,若是要銀子用,要衣服穿,劣兄只管送來。若說起這樁事,劣兄决不敢領命了。」[/align][align=left]未央生見他言語激烈,料想好事不成,知道他銀子、衣服都是賊賍,恐怕送來貽禍,就回他道:「小弟雖在窮途,貲斧還不曾告竭,麤布衣服也有幾件帶在身邊,不勞兄長破費。」賽昆崙又安慰了幾句,就要別他起身。[/align][align=left]未央生興致索然,也沒有心腸留客,竟送他出門去了。他從這一番掃興之後,收心不收心,改過不改過,莫說看官不知,連作者也還拿他不定,直要做到下回方纔定局。從此以前,心術雖然壞了,品行還不會壞,居然是个可以爲善之人也。[/align][align=left]【評:每一番議論之中,定有幾个絕精的譬喻,無不使人快心,無不使人絕倒。如「春方乃臨場補藥」、「才貌乃藥中引子」之類,不可勝數。雖屬詼諧之語,實有至理存焉。我竟不知作者的心肝有幾萬幾千个孔竅,而遂玲瓏至此也。】[/align]
    2楼:钰龙 (01/09 12:21) 引用
    [align=left]第七回 怨生成撫陽痛哭 思改正屈膝哀求
    詞云:[/align][align=left]堪叹人心不足,未到窮途先哭。更有不祥人,喜處偏將眉蹙。沒福,沒福,只爲胸中多慾。[/align][align=left]——右調《如梦令》。[/align][align=left]却說未央生一團高興,被賽崑崙幾句話從頭掃到脚底。別過之後,就像死人一般,話也懶得說,飯也懶得吃。獨自一个坐在寓中,反覆思量道:「我生長二十多歲,別的物事,見也見得廣,識也識得多,只有陽物這件東西其實不曾多見。平常的人藏在衣服裏面,自然看不出了。只有那些年少的龍陽,脫下褲來與我幹事,方纔露出前件。他的年紀輕似我,物件自然小似我。終日所見都是小似我的,所以就把我的形大了。我自己少年時節也曾做過龍陽,與同窗時友彼此相兌,他的年事与我相仿,物事自然與我相同。我就習以爲常,只說『由此觀之,天下之物相似也』。照他方纔說來,所見之物沒有一根不長大似我,這等我的竟是廢物了,要他何用?只是一件,我在家中與妻子幹事的時節,他一般也覺得快活。就是往常嫖女客、偷丫鬟,他們一般也浪,一般也丟,若不是這件東西弄得他快活,難道他自己會浪,自己會丟不成?既然我的是廢物,爲甚麼往常不廢,如今忽然廢起來?可見他的話究竟不是眞言,還是推諉的意思。」猜疑了一會,又思想一會。忽然悟轉來道:「不是這等說!妻子的牝戶是件混沌之物,從我開闢出來的。我的多少大,他的就多少寬;我的多少長,他的就多少深。以短投淺,以細投窄,彼此相當,裏面沒有餘地,所以纔覺得快活。譬如取耳一般,極細的消息放在極小的耳朵裏面,轉動起來,一般也爽利。若還是寬耳朵遇著細消息,就未必然了。前日賽崑崘說婦人有心上不浪,口裏假浪之法,焉知那些丫鬟女客不是因得了我的錢財、受了我的恩惠,不得不奉承我,心上其實不要浪,口裏假浪騙我,也不可知。浪既可假,豈有丟不可假者乎?他今日這些說話,雖不可全信,也不可不信。以後遇著男子,要留心看他的陽物,且看與賽崑崘的話相合不相合,就明白了。」[/align][align=left]從此以後,與時友會文的時節,朋友小解,他也隨去小解;朋友大便,他也跟去大便。把朋友的看一看,又把自己的看一看,果然沒有一个不雄偉似他的。就在路上行走,看見野毛坑上有人解手,也定要斜著眼睛把他的陽物看个仔細。天下的事,再當不得一个疑心。他起先說自己的大,就遇著个薛敖曹,也只說自己的强似他,他不過中看而已,未必果然中用。如今心上惟恐自己的小,就遇著个童男子,也只覺得他强似我。我的就與他一般,也未必像他堅强。這種念頭,看官不要笑他,正是他滌姦蕩邪的機會、修德立行的根由。當初閉門不納的魯男子,坐懷不亂的柳下惠,未必不是這種念頭扶持他做了千古的義士。[/align][align=left]未央生自從比驗之後,那慾心也漸漸的輕了,色膽也漸漸的小了。心上思量道:「賽崐崘的話,句句是藥石之言,不可不聽。他還是个男子,我前日被他一番取笑,尚且滿面羞慚,沒有藏身之地,萬一與婦人幹事,弄到半中間,被他輕薄幾句,我還是自己抽出來不幹的好?還是放在裏面等他嘔唾出來的好?從今以後,把偷婦人的事,請收拾起,老老實實來幹我的正經。只要弄得功名到手,拚些銀子,討幾個處女做妾,他的物件小似我的,我自然只受奉承,不受怠慢了。何須賠了精神去做燒香塑佛的事?」[/align][align=left]筭計已定,果然從這一日起,撇却閒情,專攻舉業。看見婦人家來燒香,不但不趕去看,就在外面撞見,也還要避了進來,只怕炎熱之時衣裙單薄,被婦人看見些影子,要在肚裏暗笑。至于街坊上行走,看見婦人,低頭而過,一發不消說了。也虧他少年老成,準準熬了十幾日。到半月之後,就有些大樣起來,只把裙子外面加上一層肚兜,遮住所短一物,不許婦人竊窺,其餘一切所長,依舊肯在人前賣弄。[/align][align=left]一日,從街上走過,看見一個少年婦人把一隻手揭開簾子,露出半個面龐,與對門的婦人說話。未央生遠遠望見,就把脚勢放鬆,一步勻做三步走,好慢慢的聽他聲音、看他面貌。只見吐出來的字眼,就像簫声笛韵一般,又清楚又嬌媚,又輕重得宜,沒有一句話說完之後沒有些餘音鑽在人耳朵裏不肯出去。及至走到門前,細看他面貌態度,竟與賽崐崘所說的話件件相同,也像珍珠寶貝有光鋩射出來,也像一幅美人圖在簾子裏隨風吹動。心上猜疑道:「他前日所說的,莫非就是此人不成?」相了一會,走過幾家門面,故意問人道:「這邊有个賣絲的人,叫做權老實,不知他住在那里?」那人道:「你走過了。方纔那簾子裏面有婦人說話的,就是他家。」[/align][align=left]未央生知道果然是了,就復轉身來,又看个仔細,方纔回到寓中。心上思量道:「起先賽崑崙在我面前形容他的標致,我還不信,只道他口裏雖說在行,未必果然識貨。那裏曉得竟是一雙法眼。這一个相得不差,那一家兩个的自然也不消說了。有這樣傾國的佳人,又有那樣非常的俠士肯替我出力,只因這一件東西不替我爭氣,竟把三个好机會都錯過了,怎麼教人恨得過。」懊惱一番,又把房門關上,解開褲帶,取出陽物來,左相一會,右相一會,不覺大怒起來,恨不得取一把快刀,登時割去,省得有名無實,放在身邊現世。氣了一會,又埋怨道:「這都是天公的不是。你當初既要驕縱我,就該驕縱到底。爲甚麼定要留些缺陷?這才貌兩件,是中看不中用的東西,你偏生賦得完備,獨有這件要緊物事捨不得做情。難道叫他長幾寸、大幾寸,要你費甚麼本錢不成?爲何不把別人的有餘損些下來補我的不足?就說各人的形體賦定了,改移不得,何不把我自己腿上的肉、皮裏的筋、渾身上下的氣力勻些放在上面也就勾了,爲甚麼把這上邊的作料反勻到別處去?使人要用的又沒得用,不要用的反餘剩在那邊,這豈不是天公的過處?如今看了這樣標致女子不敢動手,就像飢渴之人見了噴香的飲食,口上生了疔瘡,吃不下去的一般,教人苦不苦?」思量到此,不覺痛哭起來。[/align][align=left]哭了一會,把陽物收拾過了,踱到廟門前去閒走遣悶。只見照墻上面帖上一張簇新的報帖,上面的說話又與別的報帖不同,竟是一首四言絕句,就像天公見他哭得可憐,特地遣个神仙下界,替他消愁解悶的一般,那報帖云:[/align][align=left]天際真人,來授房術。
    能使微陽,變成巨物。[/align][align=left]這首詩是前面的大字,後面空隙之處還有一行細字道:[/align][align=left]偶經此地,暫寓某寺某房,願受者速來賜顧,遲則不及見矣。[/align][align=left]未央生把前面的詩與後面的字一連看上幾遍,心上不覺大驚大駭,狂笑起來,道:「有這樣的奇事!我的陽物渺小,正沒擺布,怎麼就有如此的異人到這邊來賣術,又恰好把一張報帖貼到我眼面前來,豈非天意?」就如飛趕進廟去,封了一封贄見禮,放在拜匣中,教家僮捧了,自己尋到寓處去。[/align][align=left]只見那位術士是个童顏鶴髮的老人,相貌也生得奇偉。見他走到,拱一拱手,就問道:「尊兄要傳房術麼?」未央生道:「然也。」術士道:「尊兄所問的,還是爲人之學,還是爲己之學?」未央生道:「請問老先生,爲人之學便怎麼樣,爲己之學便怎麼樣?」術士道:「若單要奉承婦人,使他快活,自己不圖歡樂,這樣的房術最容易傳。不過吃些塞精之藥,使腎水來的遲緩;再用些春方搽在上面,把陽物弄麻木了,就像塊頑鉄一般,一毫痛癢不知,到後來丟也得,不丟也得,這就是爲人之學了。若還要使自家的身子與婦人一齊快活,他的陰物要知痛癢,我的陽物也要知痛癢,抽一下兩邊都要活,抵一下兩邊都要死。這纔叫做交歡,這纔叫做取樂。只是快活之極,就未免要丟。婦人惟恐丟得遲,男子惟恐丟得早。要使男子越快活而越不丟,婦人越丟而越快活,這種房術最難,須是修養的工夫做到八九分上,再以藥力助之,方纔有這種樂處。尊兄要傳,除非跟在下雲游幾年,漫漫的參悟出來,方有實際。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傳得去的。」[/align][align=left]未央生道:「這等不能勾,還是爲人之學罷了。這種方藥,學生有在那裏,不敢相求。只是一件,尋常的房術,但能使之長久,不能使其麤大。方纔見尊票上有『能使微陽、變成巨物』的八个字,所以特來請教。不知是怎麼樣一个方法就能改變得來?」術士道:「做法不同,大抵要因才而施。第一要看他本來的尺寸生得何如,第二就問要做的人于本來尺寸之外要擴充多少,第三,還要問他『熬得熬不得?拚得拚不得?』纔定規矩,不是信手就做的。」[/align][align=left]未央生道:「本來大的怎麼樣?本來小的怎麼樣?擴充多些便怎麼樣?擴充少些便怎麼樣?熬得拚得的便怎麼樣?熬不得拚不得的便怎麼樣?都求老先生明白指教,好待學生擇路而行。」術士道:「若是本來的尺寸原不十分短小,又于本來尺寸之外擴充不多,這種做法就容易了,連那拚得拚不得、熬得熬不得的話都不必問他。只消用些麻藥敷在上面,使他不辨寒熱,不知痛癢,然後把藥替他熏洗,每熏一次、洗一次,就要搓一次、扯一次。熏之欲其堅,洗之欲其癢;搓之使其大,扯之使其長。如此三日三夜,就可比本來尺寸之外長大三分之一。這種做法,是人所樂從、不必疑慮的,所以不問他。臨了一著,若還本來的尺寸原生得短少,又要于本來尺寸之外擴充得多,這種做法就要傷筋動骨了。所以要問他熬得熬不得,拚得拚不得。他若是个胆小的人,不肯做利害之事,就只好罷了。若還是个只愛風流不顧性命的,就放胆替他改造。改造之法,先用一隻雄狗、一隻雌狗關在空房裏面,他自然會交媾起來。等他一邊交媾不曾完事之時,就把兩狗分開。那狗腎是極熱之物,一入陰中,長大幾倍,就是洩精之後,還有半日扯不出來,何况不曾完事?趁這時節,先用快刀割斷,然後剖開雌狗之陰,取出雄狗之腎,切爲四條。連忙把本人的陽物用麻藥麻了,使他不知疼痛,然後將上、下、兩旁割開四條深縫,每一條縫內塞入帶熱狗腎一條,外面把收口靈丹即時敷上。只怕不善用刀,割傷腎管,將來就有不舉之病,若還腎管不傷,再不妨事。養到一月之後,裏面就像水乳交融,不復有人陽狗腎之別。再將養幾時,與婦人幹事那種熱性,就與狗腎一般。在外面看來,已比未做的時節長大幾倍;放入陰中,又比在外的時節長大幾倍,只當把一根陽物變做幾十根了。你道那陰物裏面快活不快活?婦人心上歡喜不歡喜?」[/align][align=left]未央生聽到此處,竟像已死之人要重新活轉來一般,口裏還不曾荅應,那一雙膝頭不知不覺矬將下去,就跪在術士面前,道:「若得如此,恩同再造。」術士連忙扶起道:「尊兄若要做,學生服事就是了,爲何行此大禮?」未央生道:「學生賤性好淫,以女色爲命。無奈被先天所限,使我胸中的志願再不能酬。如今得見異人,真是千載的奇遇。怎敢不行北面之禮,就好造次奉求?」[/align][align=left]說完,就喚家僮取礼過來,自己親手遞過去,道:「些須不腆,暫爲拜見之儀。待改正之後,自當竭力奉酬,决不相負。」術士道:「這樁事,說便是這等說,十有九分還是做不成的。這個盛儀不敢輕領。」未央生道:「沒有甚麼做不成。學生的賤性也是只愛風流不顧性命的。若還託天做得好,果使微陽變成巨物,將來感恩頌德自然不消說了。就或者有下手差訛,用刀舛錯,割傷了性命,也是數該如此,雖在九泉,亦不敢怨恨。老先生不必多疑。」術士道:「這个法則在下若還做不慣、拿不穩,怎敢以人命爲戲?所慮之事,倒不在此。只是改造之後,有三樁不便處,都有礙于尊兄,所以不敢輕易任事。須要逐件說過,若還情願如此,纔敢領命。倘若三件之中,有一件不情願,就不好相强了。」[/align][align=left]未央生道:「那三樁不便?快請講來。」術士道:「第一樁不便:做過之後,有一百二十日行不得房。一行了房,裏面就要傷損,使人陽、狗腎兩下分開,不但假的粘不牢,連自己真的也還要爛去。我起先所說的熬得熬不得的話,就是爲此。是說熬得不行房,不是說熬得不怕痛也。第二樁不便,做過之後,除非二三十歲的婦人方能承受。未滿二十者,就是已經破瓜、未曾生育的,初幹之時,也要受許多磨難。至于未曾出嫁的處女,一發不消說了,幹一个死一个,决無倖全之理。要做這樁事,除非戒了不娶頭婚,不御少婦,方纔使得。不然,豈但本人的陰德難全,連代做之人罪過也不小也。第三樁不便,做過之後,後天的人力雖然有餘,那先天的元氣,割的時節未免漏洩了些,定然不足,生儿育女之事就保不定了。即使有兒女生出來,也都是夭亡者多,長命者少。我起先所說『拚得拚不得』的話就是爲此,是說拚得不娶頭婚、不生兒女,不是說拚得丟了性命不怕死也。我看尊兄是个青年有志的人,一來慾心太燥,熬不得三月不想行房;二來色心太貪,保不得將來不幸處女;三來年事甚輕,恐怕令郎還不曾有,就有也不多。所以知道這三樁事皆有礙于尊兄。起先聽見之時,但知其利,不知其害,所以歡欣皷舞,恨不得立刻動手。如今知道利害,自然不敢輕試了。」[/align][align=left]未央生道:「這三樁事,一件也礙學生不著。老先生放心,只管替我改造就是。」術士道:「怎見得礙不著?」未央生道:「我如今在客邊,比在家裏不同,就是不做此事,尚且整日孤眠,終朝獨宿。難道做了此事,反有甚麼走動不成?那第一樁事是于我無礙的了。有甚麼做不得?天下的婦人,只有結髮的妻子不可不娶頭婚,其餘的婢妾都可以不論了。學生的荆妻已經娶過,可以不消慮得。况且女色之中,極不受用的是處女,一毫人事不知,一些風情不諳,幸處女的人,僅僅圖個名色而已,有甚麼樂處?要幹實事,定用是二十以外、三十以內的婦人,纔曉得些起承轉合,與做文字一般,一段有一段的做法,一股有一股的對法,豈是開筆的蒙童做得來的?那第二件事不但于我無礙,又且與我相投了。有甚麼做不得?至于子息一事,別人看得極重,學生看得甚輕。天下人的子嗣,克肖者少,不肖者多;孝順者少,忤逆者多。有幾個善繼的武周?有幾個養志的曾子?若還僥倖生得个好的出來,我做了現成人家交與他,他備些現成飲食供養我,只筭扯得个直,不叫什麼奇事。若還生出个不肖不孝的來,把家業敗去,把父親氣死,到那時節,還悔恨當初多行了這一次房,多灙了那些膿血,以致如此。這是說有子的,不過如此了。况且天下的人,十个之中定有一兩个無子,那是他命該絕嗣,難道也是因改造陽物、洩了元氣,所以絕嗣不成?我今日起了這點念頭,就是个無子之兆了;又自己情愿無子,一定要割,沒有一毫轉念,就可見是天地祖宗曉得我後來無子,所以聽我自割,不來阻撓,一發是無子之兆了。命中無子,割也沒有,不割也沒有。萬一命中有子,到那臨割的時節,元氣又會收斂起來,不至于十分漏洩,將來依舊會生兒育女,生出來的兒女又一般會長命,不致夭亡也不可知。這總是意外的事,我不想他,只打點做个無子之人就是了。老先生所說之事,學生熬也熬得,拚也拚得。老先生之所謂不便者,皆學生之所謂至便者也。如今不消疑惑,竟替學生改造就是了。」[/align][align=left]術士道:「既然尊意甚堅,一定要做,在下不好作難。這等須要選个日子,或是約在尊館,或是屈到小寓。須要做得隱靜,不可使一人知道。若有人知道,走來竊看,就不便行事了。」未央生道:「敝寓房間窄小,又且往來人雜,看見不雅,難行此事。不如還到尊寓來罷。」兩个相約定了,術士纔把贄儀收下。問他年紀生日,取出一本通書,選了三四個日子,都是火日,陽物屬火,取火旺則陽盛的意思。內中又選一个與本命不相尅的,方纔定了改造之期。[/align][align=left]未央生千歡萬喜,分別而去。他生平造孽之根,皆始于此。可見天下的房術是學不得的,學了房術就要壞了心術。官府若要辑訪奸淫,只消在春方鋪子裏等。從來沒有買春方、學房術單爲奉承妻子者也。[/align][align=left]【評:他人執筆,定于賽崑崙掃興之後,即說未央生知道陽物短小,急急尋人改正,改正之後,好叙淫慾婦人之事,使看書之人精神踴躍,無枝多幹少之嫌。豈肯夾入不看婦人一段,使風流子弟忽變爲道學先生,以冷觀者之目?作者獨于此處著意,顧盻留連,不肯即說過去者,殆有深意存焉。非止故作波瀾,使文情振動而已。蓋爲姦淫之人畱一退步,使未央生果于此時改弦易轍,則後來名節無傷,陰德不損,無妻妾償淫之事矣。可見極惡之人,一念回頭即是善士,但不可于回頭之後再轉一念耳。讀此書者,當在此處著眼,則于棗肉之中嚼出橄欖之味,作者深心,不待終篇而始見也。】[/align]
    3楼:钰龙 (01/09 12:22) 引用
    [align=left]第八回 三月苦藏修良朋刮目 一番喬賣弄美婦傾心
    詞云:[/align][align=left]宋玉才情潘岳貌,柳比風流、花比人年少。性子溫存心不躁,五般總是偷香料。
    更有兩樁難假冒,緣要生成、命要紅鸞照。七事俱全尋窈窕,只須拚著精神耗。[/align][align=left]——右調《蝶戀花》。[/align][align=left]未央生別了術士,回到寓中,獨自一個睡了,就把改造陽物以後與婦人幹事的光景預先揣摩起來,不覺淫興大發,心上思量道:「我是個久曠之人,許多時的慾火都鬱在胸中不曾發洩,明日割裂之後,那裏熬得不舉?該趁此時未經割裂之先,尋個婦人幹幾次,只當吃一服大黃湯,瀉瀉積滯纔好。」想到此處,就有些睡卧不安。要爬起來去尋妓婦,又怕他有了嫖客不肯開門。熬過了一會,又思量道:「我身邊現有救急的家伙,爲何不拿來用用,却丟了不曾上閂的南門,去走那已經閉塞的北路?」就唤隨身一個家僮上床去睡,把他權當了婦人,恣其淫樂。[/align][align=left]他隨身服事的,共有兩個家僮,這一個叫做書笥,那一個叫做劍鞘。書笥纔十六歲,因他識幾個字,未央生把一應書籍都交付他掌管,就像個藏書的篋子一般,所以取名叫做書笥。劍鞘大書笥幾歲,未央生有一口古劍,是傳家之物,一向付與他收藏,就像個護劍的套子一般,所以取名叫做劍鞘。兩箇的人物都一樣妖姣,除一雙大脚外,其餘的姿色都與絕標致的婦人一般。劍鞘還老實些,不會作嬌態。未央生弄便不時弄他,還不覺十分得意。書笥年紀雖小,性極狡猾,又會幹事,與未央生行樂之時,能聳駕後庭,如婦人一般迎合,口裏也會做些浪聲,未央生最鍾愛他。所以這一晚不用劍鞘,單叫他上來,好發洩狂興。[/align][align=left]書笥等他完事之後,做出嬌聲來問道:「相公這一向單想婦人,厭弃男子,把我們拋撇久了。爲甚麼今夜高興,沒原沒故,忽然溫起舊帳來?」未央生道:「我今晚不是同你幹事,是與你作別。」書笥道:「爲甚麼作起別來?難道你捨得賣我不成?」未央生道:「怎麼捨得賣你!這『作別』二字有個解說,不是我與你作別,是我的陽物與你的後庭作別。」書笥道:「這是甚麼原故?」未央生道:「你曉得我這幾日就要改造陽物了。改造之後,一根有幾十根大,就是婦人家的陰物略略緊窄些,尚且承受不起,何况你們的後庭?我和你今晚一幹之後,就不能再幹了。難道不是作別?」書笥道:「由他小巧些罷了,爲甚麼要改造他?」未央生就把「婦人與男子不同,喜大不喜小」的話對他說了一遍。書笥道:「這等,你改造之後就要去偷婦人,用我們不著了?」未央生道:「便是。」書笥道:「你去偷婦人,少不得要一個使喚的隨身扈駕,就把我帶在身邊,若有多餘的婦人你睡不了的,賞我一個,等我嘗嘗女色的滋味,也不枉跟箇風月主人一塲。」未央生道:「這個容易。『飽將手下無餓兵』。正經的同我睡了,那手下的丫鬟任憑你睡。莫說一個,就要幾十個幾百個也有。」書笥聽了歡喜不過,倒爬上身去,澆了一迴本色蠟燭,方纔下來。[/align][align=left]未央生睡到第二日,備辦臨期所用之物。買了一隻極肥極健的雄狗,又尋一隻雌狗相配,分作兩處養在寓中。等到那一日,叫書笥牽了。自己一同過去。又分付劍鞘備一桌酒,隨後送來。術士因自己賣的是這種秘術,所以尋的寓處就是箇極秘密的所在。空地又多,房子又大,沒有閒雜人往來,把門關了,極好做事。見未央生走到,就叫他取出陽物來,預先上了麻藥,好待臨期用刀。那麻藥初搽上去,就像冷水激了一下,一激之後竟像沒了此物一般。搯也不知疼,搔也不覺痒。未央生放了一半心,知道割的時節沒有苦吃的了。[/align][align=left]不多一會,酒已送到,與術士一邊吃酒,一邊等雄狗與雌狗幹事。那兩個騷畜生還只說新主人肯行方便,特地把他牽到僻靜處來,便於做事,省得那些雄狗走來爭鋒、雌狗走來吃醋,攪擾他幹得不自在,所以不敢拂主人的盛意,走到一處就聯絡起來,那裏曉得是個窮主人要問他借本錢的!起先牽來的時節,一個頸項裏原有一條索子,後來並不曾解去。如今等他幹到興高之時,只消叫兩個家僮捏住兩根牽索,用力一扯。那兩隻狗自然分開,做出個藕斷絲連的樣子。雄狗捨不得開交,口便亂吠,那兩隻後腿還緊緊夾住陰物,惟恐他開去。谁想陰物夾不牢,連陽物都扯去了。雌狗也捨不得開交,口便亂吠,那兩隻後腿還緊緊夾住陽物,惟恐他出去。誰想陽物夾不牢,連陰物都帶去了。[/align][align=left]術士割了狗肾下來,就連忙剖開陽物,每一條縫內切一條狗腎,帶熱塞進去,外面敷上靈丹,用汗巾裹紮好了,兩個依舊吃酒。未央生這一晚就在術士寓中借宿,夜間抵足之時,又傳授了許多戰法。[/align][align=left]到第二日纔回去將養。這三個月之中,也虧他把持得定,不但不看婦人,不想慾事,連自家新改的陽物,眼也不去看一看,手也不去摸一摸,只當還是仍舊貫的一般。直等過了一百二十日的關頭,方纔解去汗巾,把他刮洗出來,仔細一看,不覺大笑道:「魁梧奇偉,果然改觀。有此異物,可以橫行天下矣。」[/align][align=left]又過了一二日,正要去尋賽崑崙,求他終始前事。不想他恰好走來,對未央生道:「賢弟一向不出門,在寓中靜坐,想來舉業的工夫自然長進多了。」未央生道:「舉業的功夫,還不過如此。倒是房術的工夫略長進了些。」賽崑崙笑道:「資質不高,長進出來也有限。勸你不去講究他也罷。」未央生道:「長兄說的什麼話!士當三日不見,便須刮目相待,何况小弟別了三月,難道就沒些進益,還受長兄的怠慢不成?」賽崑崙道:「就有進益,也不過是些敷衍的工夫,濟不得實事。譬如學武藝的人,畢竟要身材魁偉,氣力强健,學起武藝來,自然中用。若還身材不上三尺,力氣不滿十斤,隨你終日去操演,就是一十八般武藝,件件俱能,也只好在傀儡場上殺賊罷了,難道衝得真鋒,打得寔仗不成?」未央生道:「長兄一發差了。豈不見三尺之童後來變成大漢?豈不聞脫兔之師起先有若處女?只有死人的陽物只會消不會長,那有活人身上的東西不長不大,使人料得定的?」賽崑崙道:「這句話劣兄就不信了。十三四歲的孩子,那鷄巴不曾出汁,就會一日大似一日。豈有二十以外之人陽物還會發作的?就發也發不多,不過論絲論毫,决無論分論寸之理。」未央生道:「莫說論絲論毫,就是論分論寸,也看不出來。除非發胖得幾倍,方纔有些覺察。」賽崑崙道:「豈有此理。世上只有暴發的財主,不曾見有暴發的陽物。既然如此,求取出來,借與劣兄看一看。」未央生道:「前次取出來,受長兄許多怠慢。就從那一日起,寫了個立誓不借陽物的戒約貼在壁上,再不在人前出醜了。」賽崐崙道:「賢弟不要取笑,快借出來。若果然長進些,待劣兄奉承幾句請罪他就是了。」未央生道:「口頭奉承也沒幹。除非尋件寔事等他做做,一來試驗他,二來鼓舞他,那纔見長兄作養人材的盛意。」賽崑崙道:「也說的是。但愿如此,我就把前日說的那樁事作養他就是了。」未央生道:「這等,說不得依舊要出醜了。」[/align][align=left]那時節是初冬天氣,上身穿著綿襖,下身穿著夾褲。他恐怕衣服礧堆,礙手礙脚,取出來看不仔細;就把一條鵉帶束在腰間,先把衣衿塞起,次將褲子卸下,然後把兩手捧住陽物,就像波斯獻寶一般,對著賽崑崙道:「長進不長進,看就是了。」賽崑崙遠遠望見,還只說那裏尋來的一段驢腎挂在腰間騙他;及至近身去,仔細相驗一番,方纔曉得是真貨;就不覺睜眼吐舌,吃一大驚,問未央生道:「賢弟用甚麼方法,就把一根極猥獕的物事弄得極雄壯起來?」未央生道:「不知甚麼原故,被長兄一激之後,他就平空振作,竟像要發狠爭氣的一般,連我自家也禁止他不住。」賽崑崙道:「你不要騙我。我看這皮膚上面現有刀痕,四面四條,又另是一種顏色。這畢竟是用甚麼巧術做造出來的,好好對我直說。」未央生被他盤駁不過,只得把遇著術士、用狗腎補造的話細細說與他聽。賽崑崙道:「賢弟好色之心堅忍至此,可見是有進無退,不可阻撓的了。劣兄沒奈何,只得完你這樁心事。喜得今日還有幾錠銀子帶在身邊,就同你撞到他家去看機會。」[/align][align=left]未央生喜歡不過,連忙換了一套衣服,戴了新巾,同賽崑崙出去。走到相近的所在,賽崑侖把他安頓在一處,自己去打探消息。不多一兩刻,就帶著笑臉走來報道:「恭喜恭喜,也是你的造化,只要有緣,還你今夜就成事。」未央生道:「面也不曾見,怎麼就保得今夜成事?」賽崑崙道:「我方纔去問隣舍,隣舍說他丈夫往遠處買絲去了,有十幾日不得回來。你如今同我撞進去,用心勾搭他。只要他有些情意,我晚間自有方法送你進去,包管有十來夜同他快活就是了。」未央生道:「全靠長兄扶持。」[/align][align=left]兩個連忙走去,只見那婦人坐在里面絡絲。賽昆侖把簾子一掀,同未央生一齊鑽進去,道:「權大爺在家麼?」婦人道:「不在家,出門買絲去了。」賽崑崙道:「在下要買幾斤絲,恰好大爺不在,却怎麼處?」婦人道:「別處去買罷了。」未央生就接口道:「絲怕沒處買?只因一向是府上的主顧,不好去總承別人。况且別人家的絲,未必清水,不如府上買去的放心。」婦人道:「既是舍下的主顧,爲甚麼我不認得?」賽崑崙又接口道:「大娘好記性!我夏天來買絲,也遇著大爺不在,是大娘親自交易,從架子頂上取下來賣與我去的,難道就忘記了?」婦人道:「是記得有這一次。」未央生道:「既然大娘記得,可見不是空口來打價的了。如今只要有絲,取出來交易就是,爲甚麼把自家的生意推到別人家去?」婦人道:「絲便有幾斤,不知你中意不中意?」未央生道:「府上的絲,豈有不中意的。還是忒好了些,怕我這酸子家買不起。」婦人道:「好說。這等,相公請坐了,待我取出來。」[/align][align=left]賽崐崙就叫未央生在上面坐了,自己坐在下面。上面近著婦人,待他好調情的意思。[/align][align=left]那婦人取出一捆絲來,逓與未央生看。逓便逓與他,都是正顏厲色,沒有一毫顧盻之容。未央生還不曾接絲到手,就回覆道:「這捆絲顏色太黃,恐怕用不得。」及至接到手中仔細一看,又對賽昆侖道:「好古怪。方纔大娘拿在手裏,覺得是焦黃的。如今接到我手上,又會白起來,這是甚麼原故?」故意想了一會,又對賽崑崙道:「是了。大娘的手忒白了些,所以映得絲黃。如今我的手黑,所以把黃絲都映白了。」婦人聽見這一句,就把一雙眼睛湊著未央生的手,相了一會,纔回覆道:「相公的尊手也不叫做黑了。」說便說這一句,也還是正言厲色,沒有一毫嬉笑之容。賽昆侖道:「他的手比了我們的不叫做黑,若比了大娘的,就不叫做白了。」婦人道:「既然覺得絲白,爲何不買?」未央生道:「這是賤手映白的,可見不是真白。畢竟要與大娘的尊手一樣顏色的,方纔是好絲,求取出來看看。」賽昆侖道:「世上那有這樣白絲?只要象你臉上這樣顏色,也就用得過了。」婦人聽見這一句,又把一雙眼睛湊著未央生的臉,相了一會,方纔捨個歡喜之容,對他笑一笑道:「只怕如今世上也沒有這樣白絲。」[/align][align=left]看官,你道他爲甚麼以前不笑,直到此時纔笑?以前不顧盻,直到此時忽然顧盻起來?原來這個婦人是一雙近視眼,隔了三尺路就看不見人的。起先未央生進去,還只說是尋常買賣之人,及至聽見「酸子」二字,方纔曉得是個秀才,也還只說是尋常人物,不把眼去相他。因爲睜眼看人有些費力,所以遇見男子,不大十分顧盻。但凡近視的婦人,標致者多,醜陋者少;聰明者多,愚蠢者少。只是一件,那點雲雨之心,却與色眼男人一樣,都是要認真做事,不肯放鬆的。從來有熟語二句道:「婦人近視眼,幹事不躱懶」。若夫色心太重的婦人,眼睛又能遠視,看見標致男子,豈能保得不動私情?生平的節操就不能完了。所以造化賦形也有一種妙處,把這雙眼睛付與他,使他除了丈夫之外,隨你潘安、宋玉都看不分明,就省了許多孽障。從來近視婦人裏面,完節的多,壞事的少,總虧那雙眼睛不會惹事。這個婦人若不是把幾句巧話引他眼睛上身,隨你立在面前調戲到晚,他只當在雲霧之中,那裏曉得?[/align][align=left]只因手上一看,臉上一看,兩看看花了心,就覺得有些開交不得,對著著未央生道:「相公當真買不買?若果然要買,我房裏有一捆好的取出來看。」未央生道:「特地尋來,豈有不買之理。快求取出來看。」婦人進去一會,果然取出一捆絲來,又呼一個鬎鬁丫鬟捧了兩鍾清茶,一鍾遞與賽崑崙、一鍾遞與未央生。未央生不敢吃完,留了半鍾,做個轉奉主人之意。婦人看見,又對未央生笑了一笑,方纔逓出絲來。未央生接絲的時節,就趁手把婦人捏了一把。婦人只當不知,也把指甲在未央生手上兜了一下。賽崑崘道:「這一捆絲果然好,買了去罷。」就把銀包逓與未央生。未央生照他說的價錢,稱了,逓過去,道:「這銀子都是成錠的。大娘請看。」婦人道:「銀子便成錠,只怕是中看不中用的。」未央生道:「大娘若不放心,我把絲與銀子都放在這邊,今晚就夾開一錠,試他一試,何如?不是誇嘴說,我們的銀子與人一樣,都是表裏如一的。」婦人道:「也不消如此。若果然不差,下次還好交易。不然,只好做一遭主顧罷了。」賽崑崙拿了絲,催未央生回去。[/align][align=left]未央生臨行,又把婦人睃了幾眼。婦人雖不看見,也能領略大意,竟把一雙眼睛收做兩條細縫,做個似愁非愁、似笑非笑的模樣送他。未央生走到寓中,與賽昆崙商議道:「這樁事有八九分要成了。只是今日晚間怎麼樣一個去法?也要做得萬全纔好。」賽崑崙道:「我細細打聽過了,他家沒有苐二個人,只有方纔那個丫鬟,纔十一二歲,夜間跌倒頭就睡著了,聽見甚麼響動?他家那幾間房子,是看得見的。又不是樓房,又不是土庫,那裏經得我下手!若是動了墻壁,被人看破,苐二次就去不得了。只消背了你,爬到他屋上,掀去幾片瓦,撬去一根椽,做個從天而下罷了。」未央生道:「若還被他隣舍聽見,大家捉起賊來,却怎麼處?」賽崑崙道:「有劣兄在身邊,再不會如此。你不消多慮。只是一件,那婦人方纔的話,你听見不曾?只怕你是中看不中用的。若還幹得他不快活,就是一遭主顧了。劣兄以前的話,如今可驗了麼?你須要自己掙紮,不要被他考倒,只進一塲,到苐二三塲就不得進去。」未央生道:「决不至此。長兄不信,你便做個瞭望的,立在高處聽就是了。」兩箇笑了一塲,巴不得金烏西下,玉兔東升,好做進塲舉子。[/align][align=left]但不知那位試官是怎生一個考法?須題目出來方知分曉。[/align][align=left]【評:小說,寓言也。言既曰「寓」,則非實擧可知。吾願讀是編者,萬勿以辞害志。此回割狗腎補人腎,非有是理。盖言未央生將來所行之事,盡狗彘之事也。猶苐三回與賽崑崙結盟,而且以兄事之,盖言其人品志嚮猶出盜賊之下也。皆深惡而痛絕之詞,分明罵他做狗烏龜、賊烏龜耳。世人不得認貶爲褒,以虛作實,謂狗真可割而割之,賊真可交而交之,使作誡之人,反蒙作俑之謗,斯千古文人有同幸矣!第六回,賽崑崙口中既說此婦「老實」、「風流二字,不十分在行」。此回賣絲一段,與未央生接談,詞鋒不避,旗鼓相當,不但不老實,竟風流到絕頂處,大與前說相左。不知者定以爲針線不密,尋出作者破綻來矣。誰知他把近視二字藏在胸中,做个行文的轉軸,故前後自相矛盾,有意伏此奇兵,使人攻擊,乃文章詭譎處也。前之所謂「老實」者,以其眼睛近視,不曾看見標致男子,無所用其風流也;此間叙其風流者,亦以其眼睛近視,忽然看見標致男子,無可容其老實也。可見標致男子斷不可使近視婦人見。而作者欲垂訓于閨門,特借一人爲鑒,非止作文字波瀾而已,觀者不可不知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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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4楼:钰龙 (01/09 12:23) 引用
    [align=left]第九回 擅奇淫偏持大禮 分餘樂反占先籌
    詩云:[/align][align=left]淫婦從來喜說貞,却非無故盜虛聲。
    此中別有冰霜操,不遇奇姦不動情。[/align][align=left]却說權老實的妻子,乳名叫做艶芳,是個村學究之女。自小也教他讀書寫字,性極聰明。父母因他姿貌出衆,不肯輕易許人。十六歲上,有箇考案首的童生央人作伐,父親料他有些出息,就許了他。誰想做親一年,就害弱病而死。艶芳守過週年,方才改嫁給權老實。此婦性雖好淫,頗知大體,每見婦人有淫佚之事,就在背後笑他。嘗對女伴道:「我們前世不修,做了女子,一世就不得出閨門,不象男人,有山水可以游玩,有朋友可以聚談,不過靠著行房之事消遣一生,難道好叫做婦人的不要好色?只是一夫一婦,乃天地生成,父母配就的,與他取樂自然該當。若還丈夫之外,又相處別個男人,就是越禮犯法之事。丈夫曉得要打駡,旁人知道要談論了。且無論打駡不打駡,談論不談論,只是這樁事體不幹就罷,要幹定要幹個像意。畢竟是自家丈夫,日間把事體做完了,兩個脫衣上床,有頭有腦,不慌不忙的做去,做到後來方纔有些妙境。若還與別個男子偷偷摸摸,那慌忙急促之中,只圖草草完事,不問中竅不中竅,著題不著題,有些甚麼趣味?况且饑時不點,點時不饑,就像吃飲食一般,傷饑失飽,反要成病。我笑那那些走邪路的女子,何不把後來相情人的眼睛留在當初擇偦?若要慕虛名,揀個文雅些的;若要圖外貌,選個標致些的;只還不慕虛名,不圖外貌,單要幹房中的寔事,只消尋個精神健旺、氣力勇猛些的,自然不差,可以做得寔事來了。何須丟了自己丈夫去尋別個?」那些女伴聽了都道:「過來人的說話,自然不同。句句親切而有味。」[/align][align=left]怎見得他是過來人?他當初做女兒的時節,也慕虛名,也圖外貌,也要想幹寔事,心上要選個三樣俱備的丈夫。及至嫁了那個童生,才也有幾分,貌也有幾分,只說是三樣俱備的了,誰想本錢竟短小不過,精力又支持不來。爬上身去,肚子不曾偎得熱,就要下來了。艶芳是箇勤力的人,那裏肯容他懶惰,少不得作興鼓舞,又要聳擁他上來。本領不濟之人,經不得十分剝削,所以不上一年,就害弱癥而死。他經過這一遭挫折,就曉得「才貌」二字是中看不中用的東西,三者不可得兼,寧可舍虛而取實。所以後來擇偦,不必定要讀書人,也不必定要生得標致,單選精神健旺、氣力勇猛的,以備寔事之用。看見權老實生得麤麤笨笨,精力又如狼似虎,知道是個有用之材,所以不問貧富,就嫁了他。起先還是單取精力,不知他的器械何如。只說力雄氣壯之夫,不必定用長鎗大斧方能取勝,就是短兵相接、薄刃輕揮,一般可以摧鋒陷陣。那裏曉得竟是一根丈八長矛,莫說力小之人不能輕舉,就是手腕略細些的,也還把握不來。所以艶芳喜出望外,自嫁之後,死心塌地倚靠著他,不生一毫妄念。因他生意微細,日進不多,清晨起來替他絡絲到晚,每日有一二錢進益,不但自己不吃男子的飯,連男子還要吃著他的。[/align][align=left]只因那一日合當有事,掀開簾子與對門婦人說話,未央生從門首經過,把他細看兩番。他因眼睛近視,只看見有個人影在門前逗留一會,却不知道面貌何如。誰想倒被對門的婦人看了一箇像意。那婦人有三十多歲,丈夫也是販絲賣的,與權老實一同去買,一同去賣,雖不合本,倒像夥計一般。這個婦人面貌雖然生得奇醜,性子却好淫不過。一來因招牌不濟,沒人想他;二來因丈夫凶狠,略有些差錯,不是打就是駡,所以還懼怯,不敢胡行。[/align][align=left]那一日,把未央生从頭至脚看得清清楚楚,待他去後,就走過街來,對艶芳道:「方纔一箇絕標致的男子,走去走來看了你兩次。你曉得麼?」艶芳道:「你知道,我的眼睛可是看得人見的?我坐在這邊,那一日沒有幾个男人隔著簾子看我?便捨他看看罷了,定要曉得他做甚麼?」婦人道:「往常的男子,你這樣人物值不得捨與他看。像方纔這一個,就等他立在門前看上三日三夜也是情愿的。」艶芳道:「怎麼這等說,難道有十二分人才不成?」婦人道:「豈止十二分?照我看起來,竟有一百二十分。我終日立在門前,這双眼睛,那一日不看論千論百,何曾見有這樣標致的?臉上的皮膚,隨你甚麼東西沒有那種白法。眉毛、眼睛、鼻頭、耳朵,那一件不生得可愛?身子的俊俏,竟像个絹做的人物一般。就是畫上畫的,有這樣標致,也沒有這樣飄逸,真正教人想死!」艶芳道:「好笑大娘就說得這等活現,我不信世上有這樣男子。就有這樣男子,他自他,我自我,又不知姓张姓李,想他做甚麼。」婦人道:「你便不想他,我看他好不想你,出神出智,竟像落了魂的一般。要去又捨不得去,要立住了又怕人說。沒奈何,只得走過去一會,又從新走轉來。臨去的時節,那種丟不下的光景,好不可憐!你不曾看見,自然不想他;我這看見的,竟替你害起相思來,你說古怪不古怪。」艶芳道:「只怕他那種光景不是爲我,是爲大娘。你如今自己害相思不好說得,故意把我來出名。」婦人道:「我好副嘴臉,他肯爲我?其實是爲大娘。大娘不信,他少不得還要來走過。我遠遠望見他來,就知會大娘。大娘把身子立到外面去些,一來好看他,二來等他也好看你。」艶芳道:「且等他走過的時節再做道理。」婦人又說了許多趣話,方纔過去。[/align][align=left]艶芳到第二三日,倒也留心要看他,不想過了許多日子,再不見來,也就丟開了。及至這一日來買絲,看見這副標致面貌,自然要想起前話來了。等他去後,心上思量道:「前日所說的,莫非就是此人不成?論他外貌,果然是當今第一个男人,但不知內才何如?我既要壞一場名節,畢竟也圖些實在受用便好。若單爲人物,只消引他日日來買絲,把他的面貌看个爛熟就是了,何須要做別樣的事?他方纔有一句巧話,說今晚就夾開來試他一試,雖然是說銀子,却是雙關二意。萬一今晚當真走來,我還是拒絕的好?收留的好?終身的名節壞與不壞,就在這一刻定局了,不可不自家斟酌。」[/align][align=left]正在那邊躊蹰,只見對門的婦人走過來道:「權大娘,方纔買絲的人你認得麼?」艶芳道:「我不認得。」婦人道:「就是我前日說的,你難道不明白?世上那有第二个男子像這樣標致的?」艶芳道:「標致倒果然標緻,只是忒輕薄些,不像个正人君子。」婦人道:「大娘又來道學了!世上那有正人君子肯來看婦人的?我們只取人物罷了,又不要他稱斤兩,管他輕薄不輕薄。」艶芳道:「是便是這等說,只是在人面前也要略穩重些便好。方纔做出許多調戲人的光景,虧得我家主不在,若還在家,看見怎麼了得?」婦人道:「怎麼樣調戲你?對我說說看。」艶芳道:「總是不老成罷了,說他做甚麼。」[/align][align=left]那婦人是个極淫之物,聽見說出「調戲」二字,不知怎麼樣摟他親嘴、扯他做事,就不覺搖頭擺尾起來,把手在艶芳身上左捏一把,右敲一下,定要他說。艶芳被他纏不過,就回他道:「方纔是兩个人一齊進來的,難道有甚麼別樣調戲?不過是說話之間眉來眼去,做些勾搭人的意思就是了。」婦人道:「這等,你也露些好意回答他不曾?」艶芳道:「我不駡他就勾了,還有甚麼好意回答他?」婦人道:「這就是你寡情了!不要怪我說,你這樣標致女人,世上沒有第二个,他那樣標致男子,世上也沒有第二個。真是天生一對,地生一双,原該配做夫妻纔是!既不能勾做夫妻,也該相處相處,了了心願。不要怪我說,權大爺那樣人物不是你的對頭,一朵鮮花插在牛糞堆上,也覺得可惜。他以後不來就罷了,若還再來,只要沒有第二个,我就走過來替你做媒。若把好事幹得一兩遭,也不枉爲人一世。你不要十分古板,世上只有不嫁人的寡婦起節婦牌坊,不曾見說有丈夫的婦人一生不曾偷漢,官府肯來旌奖他的!你道我說得是說得不是?」[/align][align=left]他一邊講,艶芳一邊筭計道:「看這婦人心上愛他極了,我就要做這樁事,他住在對門,若不把些甜頭到他,他豈不壞我的事?我如今不知那人的本事何如,不如讓他先弄一次,只當委他考試一般。若還本事好,我然後上場,不怕這樣醜婦人奪了我的寵去;若還本事不濟,我就一頓發作起來,趕他出去就是了,依舊不曾壞得名節,何等不妙?」主意已定,就對他道:「這樣事我其寔不做,他若再來,倒不要大娘替我做媒,待我替大娘作伐,等你兩个做幾遭好事,何如?」婦人道:「豈有此理!莫說大娘這句話未必出于本心,就使出于本心,我這樣醜婦人,他那裏肯要?大娘若有好意,除非你兩个弄上了手,一遭兩遭之後,待我故意撞來,大娘只說不好意思,扯我也幹一遭,就像賭錢塲上拈頭的一般,這還可以使得。」艶芳道:「我方纔說的不是假話,有个做法在這邊。我方纔看他意思,竟會歪纏不過。我要拒絕他,又放不下臉來。他方纔臨去的時節說一句巧話,今晚就要摸來也不可知。如今你家男子與我家男子一同買貨去了,總則家裏沒人。你今晚竟鎖了門,到我這邊來睡。預先吹滅了燈,待我躲在一處,他若果然來,你竟假充了我同他睡覺。睡過之後,他少不得是暗地裏去,那裏知道是你?只當替我做了一个人情,又保全我的名節不致有虧,何等不妙?」婦人道:「這等說,是你許他來的了?我如今心上被你說得痒不過,要辭也辭不得了!只是一件,你爲甚麼原故既許他來又不肯同他幹事?從來的節婦,那有這樣做法的?」艶芳道:「不是我假仁假意,定要做這掩耳盜鈴之事。不瞞大娘說,房事裏面的滋味,我也嘗得透了,隨你有本事的,也趕我自家的男人不上。吃過大筵席的人,些須東道看不上眼,葷不葷素不素,不如不吃的妙,我所以不肯累這个虛名。」婦人道:「你的主意我知道了。權大爺的本錢是一方有名的,你被大楦頭楦過了,恐怕那楦週鞋的小楦撩不著大人的鞋幫,所以要我做個探子,替你探探消息的意思。就做我不著,先替你探一探,料想沒有甚麼折本。只是一件,也要等我幹个像意,不要在要緊頭上,你又自己衝上陣來,使我進退不得。自古道:『齋僧不飽,不如活埋。』這句話你須要記得。」艶芳道:「料想沒有這等徼倖的事,你但放心。」兩个商量定了,只等臨期行事。[/align][align=left]這也是那奇醜婦人一時三刻的造化,奉了這个美差。一个簇簇新新改造出來的楦頭,是他這隻皮鞋楦起。要知寬窄何如,少刻楦時便見。[/align][align=left]【評:艶芳偷漢之法極其老到,乃良匠擇木之變體,與胸無主宰、漫爲觀望者不同。惜乎遇姦人于此際,使其爲善不終。倘未央生是舉在三月以前,則隣婦失身之時,即此女完節之日。倘有賢明有司欲爲建坊立祠者,吾必舉一配饗之人,俾與《奴要嫁》之貞女同芳比烈,爲名教中開一方便法門,千載以後,凡有心怀異志、幸免二天者,皆奉爲鼻祖可也。】[/align][align=left](據蕭相愷《稗海訪書錄》引清刊活字本第九回評語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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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5楼:钰龙 (01/09 12:23) 引用
    [align=left]第十回 聆先聲而知勁敵 留餘地以養真才
    詩云:[/align][align=left]窈窕佳人得趣時,常留餘地息男兒。
    今宵預作來宵計,不是奇貪那得知。[/align][align=left]婦人奉了這个美差,心上歡喜不過,預先尋幾塊絹袱帶在身邊,好待幹事之時揩抹淫水,省得湿了別人家的被褥。[/align][align=left]捱到點燈時候,連忙把門鎖了,走過街來。艶芳故意哄他道:「今晚竟是虛邀了。他方纔寄个信來,說被人扯住吃酒,脫不得身,還要另約日子。大娘且請回罷。」婦人聽見這一句,急得眼中火出,鼻裏烟生;又怪艶芳不寄信轉去,定强他今晚來;又疑艶芳起先失口許了,如今捨不得讓人,要趕人回去,自己受用。埋怨了好大一會,艶芳纔笑起來說:「是哄你的話。如今想必要來了,只打點與他幹事就是。」先燒一盆熱水,同婦人淨了下身,然後拿一張春櫈,鋪在床橫頭,好待自家睡了聽他們幹事。分付婦人:「把大門闩好,悄悄立在門背後,他來的時節畢竟要輕輕的敲門,只聽見敲一下,就開門放他進來。不可使他敲多次,等隔壁人家聽見。放他進來之後,依舊把門閂好,一同到床上去睡。只是與他說話的時節,聲氣要放輕些,恐怕他認得出。」婦人唯唯聽命,就打發艶芳睡了,到大門邊去伺候。[/align][align=left]等了一更多天,不見一些響動,只得走進房去,正要開口問艶芳,不想黑地之中有人摟住他親嘴。婦人只說是艶芳假粧男子和他取笑,就伸手去摸他褲襠。纔伸得下去,就有一根絕大的東西把手撞了一下,方纔知道是本人,就粧出嬌聲來問道:「心肝,你從那裏進來的?」未央生道:「是從梁上下來的。」婦人道:「好个有本事的心肝!既然如此,到床上去睡罷。」[/align][align=left]兩个分開了手,各人自解衣服。未央生不曾解完,婦人已脫得赤條條仰睡在床上了。未央生爬上肚去,要摸著他兩隻脚好架上肩頭,不想再尋不見。那裏曉得自上床時節已高高蹺在半天,啓開陰戶,只等陽物進來了。未央生思量道:「不想此婦竟是這等一個淫物!既然如此,那些溫柔軟款的家數都用不著了,只得賞他一个下馬威。」就把下身抬起,離陰戶一尺多高,挺起陽物朝下一攻。那婦人就像殺猪一般喊起來道:「阿呀!使不得。求你放輕些。」未央生把兩隻手替他扒開陰戶,慢慢的捱擦,捱擦許久,只進得一寸龜頭,其餘都在外面不能徑入。就對他道:「越輕越不得進,不如還放重些,你總是熬一下疼,就有好處來了。」又挺起陽物朝裏一攻,婦人又喊起來道:「使不得!求你用些饞唾!」未央生道:「只有幹處女用著那件東西,豈有同婦人幹事要用饞唾之理?這个例子破不得,還是幹弄的是。」挺起陽物又往裏面直攻。婦人道:「使不得!你若不肯破例,請抽出來,待我自己用些罷。」未央生道:「寧可是這等。」就把陽物拔出,聽他自用。[/align][align=left]婦人伸開巴掌,吐上許多唾沫,先把陰物扒開,贯了一半進去,餘剩下來的,都搽在陽物上。對未央生道:「如今沒事了,慢慢的弄進去。」未央生要顯本事,依舊不肯從容,把兩隻手捧住他兩股,「即」的一聲,那根麤而且長之物已盡根入進去了。婦人又喊起來道:「怎麼你們讀書人倒是這樣粗鹵的!不管人死活,一下就弄到底!如今裏頭著不下,快拿些出來!」未央生道:「裏頭著不下,難道如今在外面不成?只該叫他活動些,不要坐冷板凳就是了。」笑了一笑,就運動起來。[/align][align=left]起初幾下,婦人還當不起,每送一次,定叫一聲「阿呀」,送到半百之數,就不見則聲了。及至送到百外,又從新叫起「阿呀」來。起先是疼痛的「阿呀」,如今是快活的「阿呀」。「阿呀」二字,也有幾等用法。抽到數百之後,那婦人就有無限的騷狀做出來,無限的淫聲喚出來,使人禁持不住,只得一陣緊似一陣,要催他丟過了,自己好洩的意思。誰想那个婦人又有些奸詐,明明丟了兩三次,問他,只說「不曾」。[/align][align=left]他爲甚麼不說實話?只因自己是代職的,恐怕艶芳聽見,說他心事已完,要來交代。自古道:「權官如打劫」,多捱得一刻也是好的。未央生認做真話,再不敢丟。抽到後來,漸漸忍耐不住,只得瞞了婦人自己丟一次。丟過之後,又不敢住手,就像醉漢騎驢一般,走一步路,點一點頭,不復有勇往直前之氣。婦人見陽物逡巡不進,就問他道:「心肝,你丟了麼?」未央生怕笑他本事不濟,只得也說「不曾」。起先未問之先,一下軟似一下,自從問了這一句,竟像小學生要睡,被先生打了一下,那讀書的精神比未睡時節更加一倍,就平空振作起來,一連抽上幾百,力也不停一停,喘也不息一息。那婦人叫起來道:「心肝,我丟了。我要死了!我經不得再入了!你摟住我睡一睡,不要動罷。」未央生方纔住手,還把陽物放在牝中,一同酣睡。[/align][align=left]婦人的面貌雖然奇醜,還虧得一双脚小;皮膚黑便黑到極處,還不十分粗糙,所以幹到臨了,認不出是替身。[/align][align=left]却說艶芳躲在床橫頭,側耳細聽。起先見婦人叫疼叫苦,弄不進去,就知這件家伙不十分渺小,可以用得的,心上先寬了一半。又見他幹法在行,抽送之間,疾徐有度,不像沒有來歷的,心上又寬了一半。幹到半中間,見他懈了一陣,雖然略有些鄙薄之意,後來見他重整軍威,比入手之初更加奮勇,心上大喜道:「這等看來,分明是閫內之驍材、色中之飛將了,還有什麼說得!就失身與他,可以無悔。」[/align][align=left]要趁他歇息之時,鑽進被去說个明白,又怕他在黑暗之中,不曾看見婦人的嘴臉,只說他好似我,還要想去弄他。况且自己的面貌,沒有个醜婦相形,也還不見得好處。男子久戰之後,若不把可欲之事去歆動他,未必能勾再舉。就悄悄走到厨下,取起火來,先舀幾瓢水在鍋裏,下面點一个草把,等他自著,然後拿了蠟燭走進房去,把帳子一掀,綿被一揭,道:「是那一個姦賊?夤夜闖入人家摟著婦人淫慾,這是甚麼道理?好好起來,同我說个明白!」[/align][align=left]未央生在睡夢之中忽然驚醒,只說是他丈夫躱在家中,故意等妻子同他睡了,走來捉姦,要詐他的銀子,嚇得牙齒亂鬪,冷汗如澆。及至抬頭一看,就是日間所見、夜間所幹的婦人。心上思量道:「難道他家又有一个不成?」低下頭去,把摟著同睡的人仔細一看,纔知道是个奇醜不堪之物,一臉漆黑的癩麻,一頭焦黃的短髮,身上的顏色就像一隻金華火腿不曾刷洗過的一般。就大驚大駭,叫起來道:「你是那一个?」[/align][align=left]婦人道:「你不要驚慌,我是替他做探子的,就住在對門。那一日,你在門前走過,與他說話的就是我。他說你面貌雖好,只怕中看不中用,空等他累个偷漢的名色,所以央我過來,預先試你一試。如今料想是中式的了,你同他兩个睡罷。我論理也該睡在這邊,再討些賞賜了去。只是旁邊有个打混的人,你兩个就幹不爽利。不若回到家裏去睡,做个天下人間方便第一罷了。」說完就爬起身來,只穿一个綿襖,一條夾褲,其餘的衣裙、連那幾塊透濕的绢袱都掛在手臂上,帶了回去。臨去之時,又對未央生道:「我的容貌雖然醜陋,也是你的功臣。這段好事是我說起的,今晚與你睡這一次,一來是大娘的好意,二來也是前世的姻緣。以後再來,有閒空的工夫,也還同我睡睡,不要十分寡情。」說完,又對艶芳拜幾拜,謝了東道主人,方纔出去。[/align][align=left]未央生如醉初醒,如夢初覺,方纔感激賽崑崙,若不虧他那些藥石之言激我改造,今日進來,只好做个秦邦赴考的蘇秦,不中文章,白白的趕了出去。[/align][align=left]艶芳送婦人去後,依舊把門閂好,走進房來,對未央生道:「我曉得你今夜放我不過,特地尋一個替身等你。你如今與他幹了一次,也消得我的帳了,還不出去,睡在這裏幹甚麼?」未央生道:「不但消不得帳,還要加你的罪。如今已是半夜了,不多一會就要天明,快些上床來,經不得再講閒話。」艶芳道:「你當真要同我睡?」未央生道:「怎麼不當真?」艶芳道:「既然當真,你且起來,披了衣服,把一樁緊要事做了,纔好同睡。」未央生道:「除了這一樁,還有甚麼緊要事?」艶芳道:「你不要管,只爬起來就是。」[/align][align=left]一面說,一面走到厨下去,把起先溫的熱水舀在坐桶裏面,掇來放在床前,對未央生道:「快些起來洗坐脚,不要把別人身上的齷齪弄在我身上來。」未央生道:「有理。果然是樁緊要事。我方纔不但幹事,又同他親了幾个嘴,若是這等說,還該嗽一嗽口纔是。」艶芳道:「不消嗽得,我是不與人幹那樁事的。」未央生道:「又來了!豈有下面寫了中字,上面不寫吕字之理!」[/align][align=left]正要去尋碗舀水,不想坐桶中間現放著一碗熱水,水碗之上又架著一枝牙刷。未央生心上道:「好周至女子!若不是這一出,就是个腌臢婦人,不問清濁的了。」[/align][align=left]艶芳等他漱洗過了,自己也坐上去,把下身洗濯一番。他的下身起先已與婦人一齊淨過了,爲甚麼此時又要洗濯起來?要曉得他睡在床頭聽人幹事的時節,未免有些淫水泛濫出來,恐怕未央生摸著要讥诮他,所以再洗一次。[/align][align=left]洗過之後,把一條濕手巾將席子揩了又揩,抹了又抹。又在箱子裏面取出一條簇新的汗巾,放在枕頭邊,方纔吹滅了燈,坐在床上脫衣服。別的衣服都脫盡了,祗留上身一條抹胸,下身一條單褲不脫,要待未央生動手。[/align][align=left]未央生摟在懷中,一邊親嘴,一邊替他解帶。只見兩個肉峰,捏來不上一把,摸去竟滿胸膛,總是嫩而且嬌,裏面沒有磊塊的原故。及至脫去褲子,摸著陰物,其嬌嫩與乳峰一樣,而光滑更覺過之。[/align][align=left]未央生放他睡倒,先取一双小脚架在肩頭,然後提起下身,也像弄醜婦的方法遠遠摏進去,要等他也受些苦,後來纔覺得快活。不想他便費了許多氣力摏將下去,艶芳的心上只當不曉得一般,豈但不覺其苦,而且不見其樂。未央生思量道:「賽昆侖的言語,那一个字不驗?若沒有權老實的粗長之物,焉得有此寬大之陰?我若未經改造,只好做太倉一粒、滄海一鱗罷了,焉能窺其底裏,測其涯岸?如今軍容既不足以威敵,全要靠著陣勢了。」就把他頭底下的枕頭取來墊在腰下,然後按了兵法同他幹起。[/align][align=left]艶芳不曾到好處,但見他取了枕頭下去,又不再取一物與他枕頭,就曉得此人是個慣家了。取枕頭墊腰是行房的常事,怎見得就是慣家?要曉得男女交媾之事,與行兵的道理纖毫無異,善料敵者,纔能用兵。男子曉得婦人的淺深,方知進退;婦人知道男子的長短,纔識送迎,這叫做「知彼知己,百戰百勝」。男子的陽物長短不同,婦人的陰戶淺深不一。陰戶生得淺的,就有極長之物也無所用之,抽送的時節定要留些有餘不盡之意。若盡根直抵,則婦人不但不樂,而且痛楚。婦人痛楚,男子豈能獨樂乎?若還陰戶生得深的,就要用著極長之物,略短些的也不濟事。只是陽物生定,怎麼長得來?這其間就要用个補湊之法,腰之下、股之上,定須一物襯之,使牝戶高張,以就陽物,則縱送之時易于到底。故墊腰之法,惟陽短陰深者可以用之,不是說枕頭這件東西乃行房必需之物也。所以男子的陽物短者可醫,小者不可醫。與其小而長,無寧大而短。術士替未央生改造之時,只求其大,不使其長,就是這個原故。如今艶芳的深,未央生的短,所以急取枕頭墊在下面,豈不是个慣家?這種道理世上人還有知道的。至于取枕頭墊在腰下,而竟不取他物與婦人枕頭,這種訣竅就沒人參得透了。婦人腰底下既有一物,若還頭底下又有一物,則上身一段不過二尺多長,兩頭凸起,中間凹下,只當把婦人的身體拗斷在下面,身上又壓著一个男子,你道他氣悶不氣悶,辛苦不辛苦?况且婦人枕了枕頭,面龐未免帶反,口齒唇舌都與男子不對,極不便于親嘴。男子要親嘴,必須鞠著身子往下面湊;婦人要親嘴,必須硬起頸項朝上面湊。礙了一個枕頭,費人多少氣力?所以幹事之時,無論墊腰不墊腰,總來頸項底下的東西斷斷留他不得。會幹事的,將要動手就把枕頭推過一邊,使他雲鬢貼席,朱唇面天,五官四肢,沒有一件不與男子相合。上下二孔,又與別的肢体不同,不惟相合,而且相投;不惟相投,而且互相出入。男子的玉麈,入于女子陰中;女子的絳舌,入于男子口中,使他也有一件討便宜處,則樂事相勻,而無「有餘」、「不足」之勢矣。未央生把一隻手取枕頭下去,就把一隻手托住他的頭頸,安頓在席上,使面孔不歪不斜,預爲親嘴之地,所以艶芳暗喜,知道他是慣家。[/align][align=left]未央生墊腰之後,從新提起小脚放在肩頭,把兩隻手抵住了席,放出本事來,盡力抽送。每一抽,定要拔出半截;每一送,定要抵个盡根。只是一件,抽便抽得急,抵却抵得緩,爲甚麼原故?他恐怕下去急了,要入得陰戶響,恐怕鄰舍人家聽見,弄出事來,所以不敢放手。幹了一會,那陰戶裏面漸漸覺得緊湊起來,不像初幹的時節汗漫無際了。未央生心上明白,知道是狗腎發作,陽物大起來的原故。就不覺精神百倍,抽送的度數愈加緊密。[/align][align=left]艶芳起先不動聲色,直到此時方纔把身子扭幾扭,叫一聲道:「心肝!有些好意思來了。」未央生道:「我的乖肉!方纔幹起頭,那裏就有好意思?且待我幹到後來,看你中意不中意。只是一件,我生平不喜幹啞事,須要弄得裏面響起來,纔覺得動興。只是你這房子狹窄,恐怕鄰舍聽見,不好放手,却怎麼處?」艶芳道:「不妨。一邊是空地,一邊是人家的厨房,沒有人宿的。你放心幹就是。」未央生道:「這等就好了。」此後的幹法就與前面相反,抽得緩,送得急。送進去的時節,就像教化子打肋磚,要故意使人聽見,好可憐見他的一般。[/align][align=left]翻天倒地幹了一陣,艶芳騷興大發,口裏「心肝、兒子」叫不絕聲,牝中的淫水旁流橫溢。未央生見他勢頭來得洶涌,要替他揩抹乾了,從新再幹,就伸手去摸汗巾。不想摸到手裏,被艶芳一把搶去,不容他揩抹,這是甚麼原故?[/align][align=left]原來他的生性也是不喜幹啞事的,與未央生所好略同,而更于所好之中得其深趣。但凡幹事之時,淫水越來得多,響聲越覺得溜亮。所以他平日幹事,隨下面橫流直淌,就把身子都浸在裏邊,也不許丈夫揩抹,直待完事之後,索性坐起來,把渾身上下拭個乾淨。這是他生平的嗜痂之癖,原有一種妙趣,但可爲知者道,不能爲俗人言也。[/align][align=left]未央生見他不肯,就悟到這个原故,比前愈加響弄起來。又翻天倒地幹了一陣,艶芳就緊緊摟住道:「心肝,我要丟了。你同我一齊丟罷。」未央生要騁本事,還不肯丟。艶芳道:「你的本事我知道了,不是有名無實的。如今不曾住手,弄了一夜,抵敵了兩个婦人,也是虧你得緊的了。留些精神明日夜裏再幹,不要弄壞了人,使我沒得受用。」未央生見他這幾句話說得疼人,就緊緊摟住,恨不得把他的身子抱進肚裏去,又狠狠抽了一番,兩个纔一齊完事。[/align][align=left]完事之後,不曾說得幾句話,天已將明。艶芳怕他出去遲了被人看見,只得催他起來,自己也穿了衣服,送他出去。[/align][align=left]從此以後,都像這等,曉去夜來,俱是從門裏出入,再不做梁上君子了。還有幾次捨不得分別,連日裏也藏在家中。艶芳只推生病,不出去開門。兩个清天白日,一絲不穿,彼此看了雪白的肌膚,恣其淫樂。對門的醜婦隔一兩夜過來一遭,未央生不好拒絕他,也時常點綴點綴,但不能勾飽其所欲,只好免于怨悵而已。[/align][align=left]隣舍裏面,有幾个知道些風聲、聽見些響動的,都只說賽昆侖自己來姦他,再不道是替人做事。未曾到晚,各家都閉戶關門,不管外面的閒事,惟恐賽昆侖惱他礙眼,要帶便去筭計他。所以一連睡了十幾夜,沒有一毫驚恐。直到權老實回來之後,方纔斷了踪跡。[/align][align=left]賽昆侖恐怕他年少心性,弄出事來,連日間也禁止他,不許到門前去窺探。寧可自己做紅娘,終日託名買絲,替他傳消逓息。[/align][align=left]權老實有幾次在家,只說是生意主顧,平日與妻子交易慣的,自己倒立過一邊,憑他兩个說話。一味忠厚到底,不以詭譎待人,這纔叫做「權老實」。始信天下的混名就是「汝南月旦」,再取不差。不像自家取表德,只揀好字眼稱呼。天下擇交之法,不必察其爲人、觀其行事,只問此人叫做甚麼混名,就知道他交得交不得也。[/align][align=left]【評:千古不傳之秘,千金不易之方,盡爲世人洩之,殊覺可惜!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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